问题:
关键词:科学主义,“无政府主义”,“怎么都行”,自由社会中的科学
● 参考解析
费耶阿本德是西方科学哲学史上重要的科学哲学家,他的著作在20世纪50年代中期至60年代末引起了分歧极大的评判。本文认为,费耶阿本德的所有种种的哲学主张貌似极端,充满矛盾,其思想实质和批判的矛头是科学主义的种种主张。
科学主义哲学家们追求科学方法的普适性,费耶阿本德认为构成科学的一些事件、方法和结果并没有共同的结构,没有只在科学研究中出现而在别处却欠缺的要素。科学史研究表明,成功的研究并不遵循一般的标准。他认为标准之间是可以竞争的,因此不存在固定不变普遍适用的标准。如果我们认为科学能够并且应当按照固定的普适的法则进行的思想,是既不切实际,又是有害的。这种思想把人的才智和鼓励或引起才智发展的环境看得太简单,还容易在现实和思想上产生伤害人性的暴力,阻止科学和人类进步。因此,他认为一切方法论都有其局限性,唯一幸存的法则是“怎么都行”。
科学主义哲学家们认为科学是理性的,因为无论是科学理论的创立还是其证明检验都是在归纳、演绎、观察和实验等科学理性的方法下进行的。费耶阿本德则批判科学理性主义有损于文化多样性,有碍新思想的产生。因为在科学发现的过程中,新的思想将不得不依赖非理性的手段促成,促进科学进步的是非理性的手段而非理性的思想。因此,他倡导科学家应该在他们的圈子中应用认识论无政府主义的哲学,因为,对于任何给定的目标,甚至最狭义的科学的目标,无政府主义者的方法也比任何非常明确的包括标准、法则和规定的组合有更大的成功机会。
科学划界问题是把科学主义推向顶峰的逻辑实证主义科学观的核心问题之一。在逻辑实证主义哲学家看来,可证实性决定了什么是科学的或是非科学的。能够被经验观察所证实的命题才是科学的、有意义的,反之,所有那些不可证实或不能回答的问题则是非科学的,即逻辑经验主义所称谓的广义上的形而上学,实质上是没有意义的、非科学的。费耶阿本德则认为,逻辑实证主义的主张是错误的,科学应该与哲学相结合。因为,我们研究科学史就会发现哲学实际上对科学的发展是有贡献的。科学虽然取得了很多成果,但实际上是得益于非科学或宗教神话的。科学与宗教迷信、理性与非理性根本无需划界。它们的划界标准问题,只是一个虚无飘渺的“神话”而已。费耶阿本德认为在现实中也不存在着逻辑实证主义所假设的不依赖于理论的中性观察语言。观察与理论是相互渗透,密不可分的。一个科学家实际驾驭的材料,他的定律、他的试验结果、他的数学技巧、它的认识论偏见、他对待自己接受的理论的荒谬推论的态度,在许多方面都是不确定的、含糊的,而且从未同历史背景完全分离。这些材料总是受到他不知道的原理的玷污。因此,他批判科学划界的思想,主张科学研究应该“回到科学史,尊重科学史”,科学家应当注意科学思想产生的广泛背景对科学发展的影响。
科学主义认为,科学在现代社会是理性的榜样和标准,具有崇高的地位,是唯一真正的知识。科学代表着与真理相等同,科学被认为可以解决我们碰到的所有问题。科学甚至被认为是全知全能的人类救世主而逐渐受到崇拜。费耶阿本德认为,科学的优越性是被假定的,并没有得到论证;掌握科学知识的专家也是有限的,不是万能的,需要外行的监督;科学方法也不像人们所想的具有优越性,在科学史上没有任何一个规则不曾在这个时候或那个时候被违反过,科学家和科学哲学家对统一的“科学方法”加以辩护的多数规则,要么是无用的要么是虚弱的;科学的优越性也不是源自科学成果,因为经过历史的比较,科学并不比其它的知识更优越,其他的知识不比科学知识逊色,甚至实践证明,有一些非科学的知识比科学知识更有效。因此,科学在现实中的优越性同样不是研究和论证的结果,而是政治、制度甚至军事压力的结果。费耶阿本德主张,科学应该与国家分离,建立一种自由社会。在自由社会中,所有的传统都具有平等权利和进入权力中心的平等机会。在自由社会中科学是许多传统中的一种,选择传统的权利自由在个人手中,不在国家手中,科学专家也从社会生活的中心位置上被清除出去,国家在种种意识形态之间是中立的,以保证个人保持选择自由。
纵观费耶阿本德的哲学思想,我们发现它的种种主张在反对科学主义方面有着重要的价值。他对科学和理性主义的批判对多元主义方法论的倡导,都表明科学和理性主义还有缺陷的,这可以促使我们注意到这一点,从而对科学和理性主义做出改进,反思科学主义的主张。但是我们应该看到,费耶阿本德在反对科学主义的种种主张的同时,对科学和理性主义的批判显然过于偏激。他颠覆理性,否认理性在科学认识过程中的主导地位,批判科学的优越性地位,把科学等同于宗教、神话、迷信等等,对科学发展有着明显的负面影响。他的很多思想被后现代主义所继承和发展,掀起了20世纪后半期轰轰烈烈的反科学主义大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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